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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修翳看着夜锦衣的身影越来越远,他伸出手想要去抓住些什么,却也只是顿在半空中,看着夜锦衣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残忍。
夜锦衣,你真的很残忍。
夜色已至,夜锦衣捧着一本孙子兵法坐在书桌前,她的目光虽然是定在书上的,可心思却已经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她盯着某一页某一段的某一个字盯了一炷香的时间,她的眼睛也只是眨动了几下罢了。
烛火越来越暗,摇曳地越来越厉害,她也没有去拨动灯花。
下一步,她该怎么走?
一直潜伏,等着最好时机的到来?
还是主动出击,监视着楚钟岳的一举一动?
即使有温九凤、宫酌独可以证,可以似乎还是没有办法咬定当初的事情就是楚钟岳所为,说不定还会给楚钟岳机会进一步地将更大的罪责加注在崆峒墓的头上。
她该赌吗?
她可以赌,但是她不允许自己去赌。
她隐姓埋名,韬光养晦的这十年,似乎是她人生里最失败的十年了。
这十年里,她的武功的确有了很大的提升,邪神殿在江湖上的名气的确越来越大,她对武林小心的掌控越来越多。
可是这些只是让她有了报仇的资本而已,当真的开始要实行报仇这件事情的时候,她觉得自己还有很多的东西没有顾忌到。
可是,事实上,即使她做好了准备,神剑门、亦览山庄、寒月山庄还是迟早要被无极门除掉,就算没有无极门,楚钟岳也会杀人灭口。
有些事情,注定是她无力去阻止的。
可是,此时,只有一点是她可以肯定的。
那就是她绝对不能让楚修翳一直跟在她身边,这样对他们两个人都没有任何好处,只会更快速地让她暴露,让她所有的计划都付之东流。
而她也很清楚,楚修翳绝对不可能轻易离开她。
“嘭。”
房间的门从外面被踹开了。
夜锦衣下意识抬起头看过去,忍不住皱住了眉头。
楚修翳一只手握着酒坛子,一手扶着门的边沿,他的脚步很是虚浮,摇摇晃晃的,很明显是喝醉了。
“啪。”
楚修翳的手一松,酒坛子就摔在了地上。
夜锦衣依旧坐在原地保持着捧书的姿势未动,甚至又将目光定在书上,她已然是将对楚修翳的无视发挥到了最大。
而她此时的漠然与冷淡显然也惹怒了楚修翳。
楚修翳并非是没有脾气的,相反,他并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他生气的时候也是他最容易杀人的时候。
可在夜锦衣面前,他已经尽量将自己身上的暴戾之气隐匿地干干净净。
他不想伤到夜锦衣,可是这并不代表他不会因为夜锦衣过分的举动而发怒。
而此时,他发怒了。
他猛地大力将门关上,三步并两步地跨到夜锦衣的书桌前,隔着书桌直接伸手钳住夜锦衣的下巴,让夜锦衣的脸逼近自己的脸,也让夜锦衣不得不将目光放在自己身上。
“你很讨厌我?”
楚修翳咬牙问道,口中浓烈的酒气呼在夜锦衣的脸颊上,让夜锦衣忍不住皱住了眉头。
“我不讨厌你。”
夜锦衣轻声道。
楚修翳闻言,面色稍稍有些缓和,他正打算松开对夜锦衣的桎梏,却在听到夜锦衣接下里的一句话后,忍不住又加大了力道。
“我只是讨厌你的接近。”
夜锦衣的话语明明是很轻柔的,说出来的话却足以让楚修翳的心底一寸一寸地结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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