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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疑舟没有察觉到痛感,但还是顿步,不再往前。
变成玫瑰的女孩疑惑地问:“为什么不再往前?”
费疑舟摇头:“失血过多,人会死。”
梦里的殷酥酥娇娆笑起来,带几分轻讽地说:“你喜欢自己和自己下棋,喜欢用自己的理智博弈自己的欲望。
可是现在,一切走进了死局,还装什么?”
费疑舟仍是摇头,淡淡道:“你高估了自己对我的影响力。”
“是吗?”
女妖大笑起来,只须臾光景,混沌的空间剧烈变形,玫瑰花里长出了利刃般尖锐致命的枝条,从四面八方袭来,宛如一根根吐着信子的毒舌,将费疑舟缠绕,令费疑舟窒息。
费疑舟陷入了玫瑰尖刺织起的网。
四肢腰腹,足踝手腕,脸部脖颈,全都被尖刺贯穿,皮开肉绽,血流如注。
“我的拥抱和亲吻是这样热烈,你能挣脱吗?你舍得挣脱吗?”
血越流越多,费疑舟闭上了眼。
还是没有痛感,没有排斥,甚至没有想逃的欲望。
一丁点,一毫厘都没有。
相反,强烈的欢愉和满足从绽开的伤口涌来,他沐浴着心底的圣光,陷入了更深的沉睡。
……
费疑舟从梦中醒来时,时间已是凌晨三点。
他习惯在绝对黑暗中入眠,因此卧室没有留夜灯,一片漆黑。
身上的黑色睡袍是管家慎叔最新添置的,丝绸羊毛材质,由scabal设计师全手工缝制,贴身穿着,十分的柔软亲肤,费疑舟睡眠状况常年不佳,私人医生建议过,这样的睡袍,对助眠有一定辅助作用。
此刻,睡袍的背部已经被汗水浸湿,布料黏在身上,不怎么舒服。
费疑舟起身下床,随手将浴袍脱去,到浴室洗冷水澡。
巨大的镜面洁净如新,缓缓漫开雾气,模糊之中,映出一副堪称优美的身形。
宽阔的双肩平展开,往下敛出窄瘦紧致的腹肌,肤色冷白,肌理分明,每块骨骼都极具美感。
唯一的美中不足,在这副身体的左臂内侧。
那里横亘着数条疤痕,积年累月,陈旧得泛白,像是被某种刀刃利器刻意划伤。
洗完澡,费疑舟擦净身上和脸上的水迹,在衣帽间里取出新的睡袍,换上。
烟瘾来了。
回到休闲区,费疑舟面无表情地点了根烟。
旧时的王公贵族府邸,风水格局自然都是顶尖,费疑舟接手后,请了著名园林大师在原有基础上进行了改造。
透过主卧落地窗,映入眼帘的是月色下的亭台楼榭,烟波画桥,白日里戏水的天鹅也已睡下,只蜷在一起,像雪白柔软的云。
君子慎独,贯有节制。
待烟瘾平息,费疑舟便将还剩大半的定制香烟摁熄在烟灰缸内,转而端起桌上的透明水杯。
殷酥酥送的蜂蜜茶,这已经是他今晚的第三杯。
蜂蜜放了太久,入口冰凉。
依然清香甜美。
但,过长的放置时间,让少许未融透的蜂蜜沉了底,越喝越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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