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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台的呼叫铃响了,是瞿燕庭的三号床。
实在很莫名其妙,陆文出去后,瞿燕庭在床上怔忡了好一会儿。
药液滴尽,等他察觉时针管已经回血,手背微微鼓起一块。
他把松紧阀推至顶端,防止气体灌入,半抬起左臂等待护士过来。
很快,护士推门而入,陆文跟在后面一并回来。
瞿燕庭的疑惑更浓,因为陆文的模样太奇怪了。
小麦色的皮肤透着红,走到灯光下,连耳骨也呈现出红彤彤的灼烫感。
重点是神情,他低头压着眉骨,耷拉眼,嘴唇抿得很灵性,轻一分是欲语还休,重一分是无语凝噎。
陆文停在床尾,死活不往前走了。
人是有感觉的,瞿燕庭能感觉到陆文在刻意保持距离,或是回避什么。
他稍一思索,此时没有第四个人在场,只能是因为这名年轻的护士。
走来床边,护士弯腰拆解瞿燕庭手背的胶布,说:“有点回血了。”
陆文终于直起颈椎,眼也抬起来,朝病床上望过去。
他听见瞿燕庭按铃便回来了,衣袖挽在手肘还没放下来。
“肿了。”
护士说,“估计会淤青。”
瞿燕庭没关系,结果陆文反倒有意见,也似是怨他不靠谱:“这么大个人了,没人看着都不知道早点按铃。”
护士说:“那你应该看着呀,你不是陪床吗?”
瞿燕庭顺势问:“你刚才去哪了?”
陆文说:“拉屎。”
护士笑了:“他去我们护士站了,测血压。”
输液针拔出来,瞿燕庭按住针孔,鼓胀的手背隐隐作痛。
他问:“你不舒服?”
护士摘下空药袋,替陆文回答:“血压还可以,但是心率过速,等下可以再测一次。”
陆文没料到护士会说出来,脸色变得更红,颈椎再度低下去,兀自在床尾恼羞成怒。
不出血了,瞿燕庭松开手掀被子,挪到床边垂下双腿穿鞋。
他不想在医院过夜,洗漱不便,而且明早和工作室有文件要沟通。
虽然退了烧,猛一下地仍有些晕,瞿燕庭擦着床沿儿踱到床尾。
陆文依旧别扭,不肯大大方方地端起下巴,当瞿燕庭涉入他的视野,仅一秒,他稍稍平复的心率重攀高峰。
瞿燕庭愈发奇怪,护士已经出去了,这二百五怎么还这德行?
拿起搭在床尾板的外套,他一边穿一边猜测:“你说要号码的护士,就是她?”
陆文心里“扑通”
一声,如大鸭子入水。
瞿燕庭果然喜欢他,这就迫不及待地盘问他了。
他的暂时性颈椎病忽然好了,梗起脖子回答:“对,就是她。”
瞿燕庭心道,看来测血压是为了搭讪,还挺有招儿的。
但心率那么快,说明陆文确实对人家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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