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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秘因为钱启庸而冰冷的心,又因为徐有功而燃了起来。
更令他热血沸腾的是,无论捕快还是武侯,亦或者是坊丁衙役,他们全都站到了徐有功的身后!
不怕世道不好,就怕百姓麻木。
这些卑微的低层人,他们的眼中还有光,这人间,就还值得!
宋玄问如隐忍的病虎,死死地盯着徐有功,沉声道:“老夫纵横官场四十余载,什么硬骨头没见过?徐有功,你将来是要后悔的。”
“来人!
恭请御赐丹书铁券!”
宋玄问一声令下,早有家眷跑了出去,不多时便将丹书铁券请了出来。
宋玄问颤巍巍站了起来,脚下就是那张大床,但没人觉得可笑。
此时的他展露出那股子威势,稍弱一些的人都差点跪下了。
“太宗皇帝圣恩炽隆,赐下铁券,我宋家子孙可免三死,或犯常刑,有司不得加责,看谁敢动吾儿!”
宋玄问也是无奈之举,他知道徐有功是个认死理的人,如果真要硬来,只怕今日要血流成河。
他虽然有权有势,但总不能杀掉这些公人。
当然了,除非像薛怀义这样的红人,这位可是连文武百官都敢打得头破血流,管你是宰相还是御史,看你不爽就打。
李秘大松一口气。
虽然宋玄问搬出了免死金牌,但这也变相承认了他儿子的犯罪事实!
再者,上面只说若犯常刑,有司不得加责,但没说杀人不能追究!
“宋舞阳设计勒杀荣怪儿,犯了杀人之罪,这可不是常刑,再说了,员外动用丹书铁券,难道不需要有司衙门批复?即便要免死,那也要等审判过后吧?”
李秘早知道规矩对宋玄问没用,但有些话必须要亲口从他嘴里说出来。
果不其然,宋玄问也顾不得这许多。
“有司衙门如何,那都是老夫的事,与你何干,事急从权,免死金牌与尚方宝剑一般,有先斩后奏之权,你们只管留下吾儿,过后老夫必然给你们一个交代。”
李秘要的就是这句话,罪也认了,宋老儿还将责任全都担下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就更不必着急了。
正要说话,钱启庸开口道:“既然宋公都这般说了,本县就给宋舞阳一点时间,让他与家人团聚,希望宋公明日能送他来县衙自首。”
底限这玩意儿,一旦失守,很快就会沉沦下去。
钱启庸刚才没有坚守,现在出来打圆场也就不必厚着脸皮,因为他已经没有脸皮了。
众人义愤填膺,但钱启庸面不改色。
“多谢体谅,钱知县这份情义,老夫记下了。”
“不行!”
徐有功也是没有退路了,又要站出来反对,却被李秘拉住了。
“宋员外,有个事我得提醒你一句。”
宋玄问不置可否,只是冷眼相看。
李秘也不在乎:“经过了纵火和投毒,难道宋员外还不明白么?”
其实李秘早先以为处一和尚是义警犯罪,但现在看来,这不是出于公愤,而是私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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