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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若要取当今皇帝而代之,非在此处不可。
即便皇帝在镛关死于非命,朝内要问罪,拥护废太子即位,洛阳亦无兵敢叩镛关,问罪中书监。
况且,若要弑君,此处还有一个绝好的替罪之人——刘必。
此人是勇夫,生擒为俘,胸有大恨,明日献俘礼,大人只需推他一把,松半截绑绳,他便能助大人成事,此后大人斩杀弑君谋逆的大罪之人,再解决洛阳城中那个痴儿太子,便可顺理成章,登极大位,大人今日见我,是想我替大人做说客吧。”
一席话,说得立在帐门外的赵谦头皮发麻。
他自认也算了解张铎,却从来看不明白他到底在手中把着一个什么样的局。
岑照不过寥寥数语,便剖析至此,实令他心惊胆战。
张铎却面色无改,他将手搭在膝盖上,身子朝前稍倾:
“我今日见你,还是那个问题。”
说着顿了顿,抬头忽然唤了一个名讳。
“陈孝,偷生安乐?”
素带被灯焰带出来的细风撩动了尾巴。
那双眼睛被遮在带后,他唇角未动,面上看不出丝毫的情绪。
“张大人还是不肯相信陈孝已死。
大人怕什么?”
“你想错了,洛阳城再无可手谈之人,我亦寂寞。”
岑照笑了笑:“这话……若是陈孝泉下有知,听见定然欣慰。
然而,要让张大人失望了,照……非擅博弈之术,亦不配与大人为对手。”
“所言过谦。”
他将手边的灯火移开,抱臂陷入阴影之中。
“郑扬虽已垂老,但却是一朝难得的良将,刘必手底下有些什么人,他自己又是何人物,我心里清楚,晋地粮草不足,战马不肥,你能领着这么一只军队,攻破汇云关,直插云洲城……你的演阵用兵之术,赵谦未必敢领教。
“不敢。”
他说着,朝张铎伸出一双手。
“如今,是张大人身边的阶下囚而已。
亏我在青庐研习数年,也只得大人,赏了这一遭痛快而已。
陈孝……其兵法心得,应远在我之上,只可惜,陈家是大儒门阀,子嗣远战,否则,他尚能与赵将军一搏。”
“假话。”
这二字落下,岑照勾了勾嘴角。
“大人不肯放过岑照,是因为害怕……”
他的话没有说完,似乎在顾忌什么。”
张铎抬头冷声道:“你既无畏生死,大可明言。”
岑照闻言,朝前稍显狼狈地迈了一步,声较之前,放轻了不少,“生死,倒是无畏。
但我家的阿银,还在大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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