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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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页）

严复当时所怀抱的志趣，已经不为&ldo;良将&rdo;的人生境界自限了，这一点已被时人所注意。

郭嵩焘在向清政府汇报关于英法留学生学习成就时说&ldo;水师良才曰刘步蝎、方伯谦、萨镇冰、何心川&rdo;，而严宗光&ldo;以之管带一船，实为枉其材&rdo;，并说其他学子&ldo;其识解远不逮严宗光&rdo;，让严&ldo;交涉事务，可以胜利&rdo;。

实际情形也是如此，严复在学校读书之外，还广泛接触了英国资本主义社会，这对他的思想发展无疑产生了强烈的刺激作用。

这表明当时严复的思想已超越了洋务运动所标榜的练兵自强的局限，已着意于从更深层次探讨社会变革和振兴中华的根本之途。

著名史学家吴相湘对此有中肯评价：&ldo;历来论者均以严留英回国后未展所长，不知最初之因材施教计划，严实用得其所。

译述西洋名著，对国家之贡献，更出意想之外。

而同时留学归来刘步蟾、林泰曾、方伯谦等，于甲午战争时身败名裂。

萨镇冰较幸运且长寿，民国时任海军总司令，然其成就贡献比较严复实不可同日而语。

&rdo;[25]至于&ldo;严复在第一届留英海军学生中之被如此特别安排，显示当局针对严之个性特别学识，因材施教，使其注重理论。

乃有计划地培植，使其成为教育后进之领导人才。

严复后来对国家服务即决定于此。

而其对国家之贡献，实远超过最初计划。

&rdo;[26]

19世纪70年代，正值维多利亚女王执政，英国资本主义已发展到鼎盛，资本主义社会所呈现的繁荣局面，恰与腐朽衰落的清廷，形成鲜明对比。

严复身临其境，自然表现出倾慕服膺之情。

例如，他去英国法庭，&ldo;观其听狱，归邸数日，如有所失&rdo;;认为这就是&ldo;英国与诸欧之所以富强&rdo;[27]的原因。

因为他们不仅&ldo;司法析狱之有术&rdo;，还有&ldo;辩护之律师，有公听之助理，抵暇蹈隙，曲证旁搜，盖数听之余，其狱之情，靡不得者&rdo;。

既然有这种良善的制度，自然&ldo;公理日伸&rdo;[28]了。

又如他考察英国城市，见其治理得井井有条，认为&ldo;莫不极治缮葺完，一言以蔽之无往非精神之所贯注&rdo;。

再反观中国当时的情形，则大相径庭。

他觉得造成这种差异的根本原因在于专制政治与立宪政治的不同。

他说，在中国&ldo;谋国者以钳制其民之私便，必使之无所得为于其间，乃转授权于莫知谁何，视此如传舍之人，使主其地&rdo;，这样的社会自然公理不伸，上下乖离了。

而西洋呢?由于有&ldo;议院代表之制，地方自治之规&rdo;，所以能&ldo;和同为治&rdo;，&ldo;合亿兆之私以为公&rdo;。

生活在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社会政治制度下的人民的命运迥然相异。

中国人民都是&ldo;苦力&rdo;，而西洋人民都是&ldo;爱国者&rdo;;&ldo;夫率苦力以与爱国者战，断断无胜理也&rdo;。

[29]他甚至从生理学的角度，论及英法人民身材的高矮，以及在学时不能婚娶等事实，以为&ldo;东方婚嫁太早之俗，必不可以不更，男子三十，女子二十，实至当之礼法，诚当以令复之，不独有以救弊，亦稍已过庶之祸。

&rdo;由此不难看出，严复对英法社会观察之精细与关切层面之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