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幔帐映出床榻上交叠的人影,容垣的深衣仍妥帖穿在身上,莺哥一身长可及地的紫缎袍子却先一步滑落肩头,露出好看的锁骨和大片白肌肤。
明明是用力相吻,两人的眼睛却都睁得大大的,说明大家都很清醒。
而且贴那么紧两人都能坐怀不乱,对彼此来说真是致命的打遣。
中场分开时,莺哥微微喘着气,原本苍白的嘴唇似涂了胭脂,显出浓丽的绯色,眼角都湿透了。
容垣的手擦过她眼侧,低声问:“哭了?”
她看着他不说话。
他修长半臂撑在瓷枕旁,微微皱眉:“害怕?”
未等她回答,已翻身平躺,枕在另一块瓷枕之上,“害怕就睡觉吧。”
我暗自失望地叹了口气,还没叹完,竞见到衣衫半解的莺哥突然一个翻身跨坐在容垣腰上:“陛下让我自己来,我就不害怕了。”
眼角红润,嘴唇紧抿,神色坚定……看上去不像是在开玩笑……
虽然莺哥顺着容垣的话承认确实是自己害怕,但我晓得,她并不是害怕才哭,一个人连生死都可以置之度外,也就可以把贞操什么的置之度外,何况容垣还是一个帅哥。
时而相通时而不通的神思让我明白,她只是突然想起了容浔,心中难过。
但让她难过的并不是容浔移情爱上了锦雀,是他明知道今夜会发生什么、以后无数的夜晚会发生什么,他还是将她送进了容垣的王宫,她哭的就是这个。
容垣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静静地看着她。
她将头埋进他肩膀,发丝挨着脊背滑落,似断崖上飞流直下的黑瀑,良久,笑了一声:“总有一日要与陛下如此,那晚一日不如早一日,陛下说是不是?”
话毕果断地抬头扒容垣身上无一丝褶皱的深衣,拿惯长短刀的一双手微微发着抖,却一直没有停下来。
他的神情隐没在她俯身而下的阴影里,半晌,道:“你会么?”
按照我的本意,其实还想继续看下去。
修习华胥引要有所成,必须不能惧怕许多东西,比如血腥,暴力,春宫,以及血腥暴力的春宫。
你知道细节决定成败,以华胥引为他人圆梦的许多细节就隐藏在这些场景之中,必须生一双慧眼仔细分辨,假使不幸像我这样没有慧眼,就要更加仔细地分辨。
但此次身边跟了慕言,他一定觉得这样有失体统,从容垣吻上莺哥的脸颊,我就在等待他将我一把拉出昭宁殿。
我连届时应付他的台词都想好了。
他说:“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能偷看别人的闺房之乐,跟我出去。”
我就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他们今夜洞房。
你看到的就是闺房之乐?抱歉,我看到的和你完全不一样,我看到的是什么困住了莺哥让她陷入昏眠不能醒来,看到她心里打了千千万万个结。”
他一定自惭形秽,问我:“那是什么困住了她?”
我就说:“哦,暂时还了解得不够全面,让我把这一段全部看完再说。”
莺哥俯身搂住容垣脖颈的一刹那,慕言终于发话,但是所说台词和我设想的完全不同。
他缓缓摇着扇子,漫不经心问我:“好看么?”
我实在不好意思说好看,讷讷半天。
道:“不、不好看。”
他继续摇扇子:“既然不好看。
咱们还要继续看么?”
我说:“还是勉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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