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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次靳桉没有再给她说话的机会。
他语调讥嘲:“自己这样了,就别想着再做别人的救世主了。”
说完,他没再多给半个眼神,转身想着二楼走廊另一边走去。
“……”
温槿在原地站了很久,然后再打开水龙头,用水洗了下脸,才慢慢回了一楼挂水区。
-
医院住院部离这边不远,没几分钟,靳桉就走了回去。
病房内,靳奶奶正拿小梳子梳理着因为透析次数增加而日益掉落的头发。
即使是住院多年,老人家也始终保持着干净整洁的形象。
瞧见靳桉回来,靳奶奶放下梳子,微微笑着:“钱还给那小姑娘去了?”
少年微不可察的应了声。
“去哪儿认识的小姑娘,那眼睛大大的,倒还可爱。”
靳奶奶笑着道,转过身来,是要坐到病床上面去。
“不认识。”
靳桉低垂着眉回答,上身来扶住她。
听出自己孙子话语里回避的情绪,靳奶奶也没再多说。
待坐回到病床上后,看着少年沉默着给自己整理床榻,动手时手臂上深深浅浅的疤痕,老人家的眼眶突然有些微微湿润起来。
这么长时间的住院,这么大笔的医药费支出,都是少年一个人默默在承担。
无论她怎么劝阻,说自己一把年纪,生死有命,不必再浪费钱治疗,少年都固执地把自己留了下来。
“笑笑啊……”
年过耄耋之年的老人叹了口很长的气,出声感慨:“你爸爸是个不成器的东西,当初花言巧语把你妈妈娶回咱们家来,逐渐暴露本性,你妈妈在生下你后没多久后,就因为抑郁情绪问题郁郁而终了,说到底,是咱们靳家对不起她。”
靳奶奶继而语气一转,“也对不起你,让你生在了咱们家。”
“若是能出生在个寻常人家里……”
说到往昔记忆深处,老人家明显情绪激动起来。
“奶奶。”
靳桉打断她,“医生说过您情绪不能太激动,躺下睡一觉吧。”
……
靳奶奶最终阖眼睡去。
兴是昨晚下过雨的缘故,空气变得更为清晰,仔细看的话还能从窗边瞧见城市边际起伏的山峦线。
病房窗外,阳光正好,医院住院部一楼草坪上,不少家属都搀扶着病人出来晒晒太阳,秋日阳光温暖柔和,照在人身上暖烘烘的,大家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只是那欢声笑语传不进病房内。
钢筋水泥筑成的白墙,仿佛把那些人世间的幸福、欢乐也通通阻隔在外。
靳桉也没抽出门后面的折叠凳,就这么靠在墙边,耷拉着眼皮,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经年的病症折磨在老人身上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面色发黄,常年打点滴的手背水肿异常,手腕又瘦得嶙峋,血管在薄薄的肌肤下明显凸起,尤为惊人。
慢性肾衰竭不可逆,从几年前查出病到现在的尿毒症中期,靳奶奶已经只能靠每周的透析治疗过活。
要是肾移植的话,可能还有机会,但一直没有合适的□□,他也……没有能够支付的钱,更别说肾移植后还需要长期服用抗排异药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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