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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停后几日,待得街上积雪融化,夜三更到底是带着姐姐一路向西去往武当。
瑞雪兆丰年,这晚冬暮雪却是也把该属于换季季节的干冷一并抹了去,老俗话说的下雪不冷化雪冷与眼下这温和气候出入也是甚大。
如此又行两三日,姐弟两人直接过了襄樊,到了离武当山不远的霞帔城。
在姐姐强烈要求下,夜三更只得选择了弃马乘船,感受一下姐姐所谓的“起坐船唇送烟霞,闲歇舟头听水花”
的惬意。
霞帔城之所以如此称呼全因这城早晚两个点的彩霞最是好看。
霞帔城北侧是连绵山脉,之间相隔大江支流丹霞江,烟霞于山后洒落城里,跟着东升西落慢悠悠躲到山后的日头,也似是给这城池盖上一层锦被一般。
再加上宽广大江上流水潺潺,尤其是岸边那几间渔家住户,最是能体会得到波光潋滟光彩层叠的曼妙景色。
姐弟两人到达渡口已过正午,简单吃些东西,弃马乘船去往武当。
船家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很健谈。
拉着十来号人,撑着竹竿,朗声道:“现在天冷,都不愿坐船,只能怪那些人傻。
我们这丹霞江冬景最好看,尤其是雪后,几位真是好福气。”
船里乘人不理他,他也不曾有何不悦,仍旧自说自话:“从霞帔城到武当,陆路二百余里,骑马也得两天,净是些山路,少不了颠簸。
坐船多得劲,行程也短,安稳的紧,你说是吧小哥。”
夜三更与夜遐迩坐的位置最靠船家,船家扭头问的也是他。
毕竟做的这种营生,船家和谁都能自来熟。
夜三更不想理他,闭口不言,只是看着岸边群山,这初春里有些老树已是提前开了新芽,远远一看斑斑点点也是引人。
倒是夜遐迩接话道:“话是在理,可据我所知,陆路可比水路安全。
单单这二百余里水路,就要经过梅花庄、凤凰山、莲花池三处险地,一些水贼常年盘踞于此剪径强夺,要不是时间短,怕是没多少人走水路吧。”
船家侧头,多看了夜遐迩一眼,道:“听姑娘这话就是外地来的。
这都多少年了,凤凰山上凤凰山庄庄主辛如海联合这丹江周围十几家家主,一鼓作气赶走了那些水贼,现在这水路可安全着呢。”
“分水岭上良家可还在?”
夜遐迩问道。
船家一时语塞。
似是先在肚子里打了遍草稿,船家过了片刻才开口道:“良家和其他的人都不一样,我们只要年年交给他们点过路钱,他们就不会下山找事,这也是当初凤凰山庄和他们约定好的。
你看我船头那个牌牌,就是良家给的。”
夜遐迩自然看不到,又问道:“头些年我听说良家上任家主良中庭出关,一身修为已入室,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小姑娘知道的真不少。”
船家砸吧着嘴,也不知是赞赏还是怎么回事,“我们这种人,虽然不知道那些练武的是怎么个情况,什么登堂入室,什么天象啊什么玩意儿的,可我那天赶巧送人去武当山,路过分水岭的时候啊,当时可晴的天,打个喷嚏的功夫乌云就上来了。
我还寻思着龙王爷怎么说下雨就下雨,当时船上有个跑江湖的,说不是要下雨,是有人入室了。
我哪懂什么入室啊,反正当时又是打雷又是刮风又是下雨的。
行船最忌讳这种天儿,当时可把我吓坏了,没成想啊,没一会儿功夫天又晴了。
再到后来我听他们说,分水岭上良家的老祖宗成了半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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