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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象是球磨机里的那种铁球。”
我说。
格莫夫摇摇头:“当时进行雷电模拟实验时,洞厅顶部的一些金属构件被闪电熔化,滴下来冷却后就形成了这种东西。
“我用电筒照照周围的地面,发现有很多这种小金属球,“在中心实验室中,巨型雷电模拟器产生的闪电强度比自然界中自然闪电大一个数量级,以至于北约的核监视系统检测到震波后,认为是地下核试验,而苏联政府承认了他们的说法,在核裁军谈判中因此吃了不少亏。
这种闪电试验进行时,地面上地动山摇,闪电在地下产生的臭氧排到地面,使这方圆百公里的空气都有一股异常的清新味。
在进行雷电模拟的同时,还开动磁场发生设备、微波激she装置和大型风洞,模拟各种条件组合的闪电,再把结果输入巨型计算机系统进行分析。
部分试验的各种参数已经远远地超过了自然雷电的极限条件,超强度的闪电被放置到迷宫般复杂的磁场中发生,或放到能在短时间内使一个小湖泊沸腾的微波辐she中发生……三十年汇总,这里的试验研究从未间断过。”
我抬头仰望那座放置巨型电极的梯形台,它以深深的黑暗为背景,在我们电筒的三道光柱中显现出来,真像密林中阿兹台人的祭坛,有一种神圣感。
我们这些球状闪电可怜的追寻者,此时就像朝圣者来到了最高的圣殿,心中充满了恐慌和敬畏。
我看着那水泥的金字塔,心想在过去三十多年漫长的时光中,有多少像我们这样的人在上面作为祭品牺牲呢?
“结果呢?”
我终于问出了这个最致命的问题。
格莫夫又摸出一支烟,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没有说话。
手电光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还是使我想起了张彬,想起了他讲述自己那对一个球状闪电研究者来说难以言表的痛苦时的样子。
于是我替格莫夫把话说了出来:
“从来没有成功过,是吗?”
但我立刻发现自己想错了,格莫夫笑了笑说:“年轻人,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福尔摩斯说过,案件不怕离奇就怕平淡,平淡无奇的案子是最难破的。
如果三十年的研究没取得一点成功,那这事就太离奇了,这种离奇会激励人们干下去。
可悲的是,现在连这种离奇都没有了,只有让人心灰意冷的平淡。
我们成功过,三十年间成功地产生了27个球状闪电。”
我和林云再次被震撼了,一时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格莫夫又笑了笑:“我能想象你们俩此时不同的感觉:少校肯定高兴,因为军人只关心这东西转化为武器的可能性;而你呢,则悲哀,就像斯科达到达南极点时,看到阿蒙森留下的挪威国旗时一样。
但你们这些感觉都没有必要,球状闪电仍然是一个迷,现在对它所知道的与三十多年前我们第一次来到这里时一样多,我们真的没有得到什么。”
“这如何理解呢?”
林云惊奇地问。
格莫夫缓缓吐出一口烟,眯眼看着光柱中那错综变幻的烟雾,沉浸在对过去的回忆中。
“第一次成功产生球状闪电是在1962年,也就是研究开始后的第三个年头,我亲眼见到了它,在雷电模拟器的一西放电后它出现在半空中,淡黄色,飞行时拖着一条光尾,大约二十秒后在空气中无声的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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