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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夜谈（第2页）

赵祚被她气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侧过脸去缓了缓神，见她一副正经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实在没了主意，也不知道路殊这个倔脾气打何时起便偷偷酝酿出这般想法，被她堵的想解释也没了招。

她忽闪着眨眨眼，小声问道：“对了五哥哥，我听说你有小皇子了？”

“是，朕也有许久未见他，一直在皇后那儿养着，大约也快一岁了。”

路殊晃晃他的手：“改日让我见见吧，和你长得像不像？”

赵祚温柔回握道：“不是说不喜欢皇子的吗？还见什么。”

“没有不喜欢，只是觉得你一定好生教导他，要把他教得聪明可爱。

况且对自己的儿子，为何不常唤来相见？他几岁了也应该很清楚吧？”

路殊忽然来了劲头：“我到时候教他捏泥人，还能教他说话，行吗？”

他点点头，将她连人带被子捞进怀里耐心顺毛：“好了，往后有空再说。”

赵祚沉默半晌：“小殊不是气得很吗？怎还会这么想见缜儿？”

路殊从他怀里钻出来，一字一句地道：“我的确没有原谅你，但皇后娘娘和小皇子又没做错什么，我总没理由气到他们身上。”

“你一直都是这样。”

他自嘲地摇头：“是朕以己度人了。”

路殊刚想再说话，却听外间有脚步声，便揭开纱帘探出个脑袋，发现竟是竹其悄悄地迈了进来，在屏风外战战兢兢地通报了句：“陛下，太后宫里派来了两位大人，说皇后娘娘近几个月染了风寒，一直没痊愈，今夜病情突然重起来，情况有些不大好，咳了血，太后嘱咐您尽快回宫看看呢。”

赵祚：“知道了。”

路殊推了推他：“回去看看吧，皇后娘娘怎么也病了？”

赵祚牵着她的手：“小殊可怪朕当时没有陪在你身边？”

她懵了一下，猛地摇头否认：“不会！

我底子好，都野习惯了！

五哥哥快回去吧，别让娘娘寒心！”

“不许妄自菲薄。”

赵祚从榻上下去，自行更了衣，临走前回去摸了摸路殊的额头。

“早点歇下，朕回去看看皇后，改日接你进宫见缜儿。”

路殊点头，又有些依依不舍地牵了下他的手，见赵祚帮她吹灭了桌上的灯，放轻脚步消失在屏风后头，轻声拉上了门。

她裹着被子躺在床上，眼眶突然抑制不住地一阵发红。

不知怎的，前段时间大病一场折腾的她差点没了命，自己都没有哭，在西疆呆了一年多，中途既想家，又受了之前没受过的苦，她也没哭。

可现下赵祚要走，那些疼和委屈却一股脑地涌上来，有如荆鞭似的一下下抽着她的背。

回来这么些日子，直到今日才切身记起，宫里已经有了位皇后娘娘。

原先那位只停留在想象中、后来又被她逐渐努力忽视掉的人，确确实实正在那座万重宫门的皇城内，等着陛下的垂怜。

路殊默默出了会儿神，缓慢翻了个身，无声地擦掉满脸的眼泪准备睡觉，脑袋里想着一些有的没的，又想起在西疆死里逃生的那个晚上，很快便半梦半醒地进入了一个浅眠。

她好像做了一个梦，场景正是自己房内的此刻，梦见有人坐在自己身边，轻轻说了几句听不清的话，还帮她擦擦脸颊，后来自己恍惚间闻到一阵雨后泥土似的香气，便莫名其妙的睁不开眼、也动弹不得了，鬼压床似的躺着，任凭一只手检查了她的脖颈、手腕和双腿。

他动作很快，也没有多加触碰，只轻轻几下，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没过半炷香的功夫，路殊觉得自己貌似也能动弹了，双眼渐渐睁开半丝清明，以为是自己神志不清地犯癔症，便迷迷糊糊地换了个睡姿，待到再清醒时，已然是第二日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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