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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你是苏先生的朋友?”
门口站着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奶奶,佝偻着腰,仰着头费力地盯着苏棠。
“陈奶奶?”
苏棠依稀从这张苍老的脸上辨认出当年楼下那家慈眉善目的婆婆,他还记得当时苏鸣出事后,过来把他从现场拖走的正是这家的大儿媳。
陈奶奶愣了愣,仔细打量着苏棠的脸,浑浊的眼底闪过一抹惊讶:“棠棠?是你吗?”
苏棠握住陈奶奶颤巍巍的手,嗓子发堵:“是我,陈奶奶,我是苏棠。”
陈奶奶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拉着苏棠的手一直喃喃道他受苦了,苏棠轻声安慰道:“陈奶奶,您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陈奶奶点点头,眼泪还是止不住,她叹了口气:“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老人上了年纪眼神大不如从前,却还是努力地用目光描摹着他的眉眼,苏棠一直迁就着陈奶奶,微微低着头,谦逊地回答:“我现在在医院工作。”
“医生好,医生好,”
陈奶奶用手被擦了擦眼泪,苏棠从风衣口袋中掏出一块藏蓝色格子手帕递给陈奶奶,老人家伸手接过,满脸的安慰:“我就知道,你长大会有出息!”
“陈奶奶,您还住在这边吗?”
苏棠见老人脸上仍旧带着悲伤,主动岔开了话题。
陈奶奶始终站在门口,苏棠渐渐觉得腰酸,但是他没有开口,一手还扶着陈奶奶的胳膊,另一只手不着痕迹地撑着腰。
“是啊,人老了,也不想搬家,这儿我住了大半辈子,习惯了,”
陈奶奶这才想起今天过来的目的:“对了,这几年,你们家有不少信寄过来,家里没人,我都给你收着呢。”
这栋楼已经上了年头,当年的邻居基本上都搬走了,现在这栋楼只有几户人家,都是老人,从五楼往上都空着。
中午的时候陈奶奶听到楼梯里有脚步声,紧接着自己家楼上的门被关上了,她就跟着出来看看。
现在已经很少有人写信了,陈奶奶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大叠信,“我也不识字,不知道谁寄过来的,你看看要是没用就丢了吧。”
告别了陈奶奶,苏棠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信,有些信封已经发黄,但是上面的笔迹他却再熟悉不过。
那是苏鸣的字。
手中三十几封信,都是苏鸣这么多年寄给他的。
苏棠觉得腰已经僵硬,他咬着牙扶着腰,小心地动了动,一阵钻心的刺痛传来,不过几秒钟的功夫,额头已经渗出了冷汗。
他扶着门框,缓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着挪到沙发边,也顾不得沙发上的灰尘,撑着沙发靠背慢慢坐下。
苏鸣不知道苏棠在他出事以后就被许平带走抚养,他没有联系方式,只能靠给家里写信,殊不知这些信直到十几年以后才交到苏棠手里。
棠棠:
你现在还好吗?今天是你13岁的生日,我们棠棠应该是一名初中生了吧?学习辛苦吗?有没有按时吃饭,按时睡觉?你从小身体不好,冬天了,要记得多穿一点,别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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