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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抓起笔,刷刷刷写下几行字,然后将处方笺递给陈凤霞“这个拿着,去药房抓几副药。
自己煎也行,请药房代煎也可以。
随便你,自己煎的话,用电饭锅就行。”
后头已经有病人等待,闻声瞪大了眼睛“不要砂锅吗?我还特地买的砂锅,我看古时候人家都用砂锅。
电饭锅哪行啊!”
方教授面无表情“那是古时候没有电饭锅。
随便你。”
她扭过头找自己的针,安慰了句郑明明“别害怕,不疼的。
把眼睛闭起来,奶奶给你摸一摸。”
其实郑明明已经看出来是要动针了,她绷着小脸强调“我不怕打针。”
老太太乐了“那挺好,蛮勇敢。”
她拿酒精消了毒,找准了穴位,就开始给人下针。
陈凤霞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生怕漏下任何一个步骤。
等到十五分钟过后,方教授取下钢针的时候,她鼓足勇气问老人“教授,我能学着自己给女儿扎吗?我小时候跟赤脚医生学过扎银针。”
她没撒谎,她的确会,简单的毛病她会自己下针。
但不是跟什么赤脚医生学的,而是上辈子给方教授送饭的时候,她在旁边跟着,老人手把手教的她。
老太太特别满意,她就喜欢爱学习的人。
只要有用的东西,在老人看来,什么时候学都不晚。
她自己以前也不是学医的,而是在大学教哲学。
这一手医术还是下放去干校的时候跟中医药大学的教授学的。
结果中医教授没扛住,传授完她医术后,感觉一生所学算是有传人了,自己就上吊自杀了。
剩下她平反后也没回去教哲学,反而一路从赤脚医生干到了名老中医,倒是正儿八经继承了师傅的衣钵。
方教授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可以,想学就学吧。
不过下回你还得带着孩子过来,你扎针,我在边上看着,好掌掌眼。”
她放下手中的银针,又强调了一句,“别担心,你扎针,我不收钱。”
陈凤霞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小心思叫老太太一眼就看穿了。
是的,她心疼钱。
一个疗程十五块,真不贵。
可对她家来说,三个月十二趟就是一百八十块。
够买三十六斤猪肉,差不多能保证一家老小顿顿见荤腥了。
陈凤霞咬咬牙,豁出去不要这张脸“那谢谢教授,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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