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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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茅草屋的人指路（第1页）

季沐时惊喜：“太好了，大哥，你知道瑶外婆。

瑶外婆是我女朋友的外婆，我是来找我的女朋友的。

我今天从海市出发的有点晚，来到这儿已经天黑，没想到下雨了，山里也没有信号，我就一直没有联系上我的女朋友，我在这乱走了好一会了。”

事实的情况是，他的女朋友一直关机，跟信号不信号的没有关系。

那个男人听了立即问：“你女朋友叫什么名字？”

“张小兮。”

“……啪！”

季沐时刚刚说出张小兮的名字，屋里便传来了东西摔下地的声音，大约是什么器械，这一摔就听见介乎于金属和硬质地的塑料碎裂的声音，透着手指粗的门缝看见那个人很紧张的弯腰去捡，拿着碎片在安装，拿布小心拭擦，呼呼地吹着那东西上面的灰尘。

季沐时奇怪，那人是听了张小兮的名字激动的？

等了半晌，对方没有声音，季沐时也不好问他什么东西摔坏了，只好顺着刚才的话继续道：“小兮说她小时候在这个村子里住过的，大哥，你应该听过她的名字。”

那人道：“不认识。”

语气是非常不耐烦和生气的。

季沐时心说坏了，刚才那一摔肯定摔坏了什么宝贝，但，隔了一扇门的情况下，季沐时也不好去过问人家的什么东西摔坏了。

季沐时保持着他原有的礼貌，道：“不认识也很正常的，我女朋友也已经好几年没来过了，那大哥，请问瑶外婆家在哪里呢？”

那人半晌无话，一直低头在捣鼓他手里的东西，季沐时撑着雨伞和举着电筒站在门头，目光就只盯着那扇门木上的破洞，都快站石化了，他怀疑那个人生气了不肯说，但到底不甘心啊。

雨越下越大了，季沐时手里的破雨伞很狼狈，出租车司机说，这把破雨伞放在他的车里很久了，一直没扔，就想着哪天可以用最后一次，在大雨的拍击下，雨伞的支架刺破了伞布，雨打在伞上，雨尘在头顶上飘，季沐时头发已经湿漉漉地覆了一层雨雾。

像这种情况下，没人给个指示，在这介乎于山和村的地方乱走，压根就不知道这个村的下一户人家在哪个地方，想再找一个人问是相当不容易的。

季沐时有些急了，“大哥，麻烦给个提示，我怎样才能找到瑶外婆家呢？”

那个人都不爱搭理人，季沐时也没抱什么希望了，再等了一会，实在不见对方应声，季沐时就不想在这儿浪费时间，反正路在脚下，走走，总有希望找到，再不然，找一个避雨的地方等到雨停。

却不想，他刚一转身，那人就突然开了口：

“你延着门前的山路往上走，会经过一片茶园，然后再往下走，可以看到一片低矮的金桔林，从小路绕过金桔林，那里尽头就有两户人家，其中有一户是用竹篱笆围起的，屋前种着两棵桂花树，屋后有一片青竹林的就是瑶外婆家。”

“谢谢。”

下鸿村地势高低险峻，总之路陡，就是没有一块平地，茅草屋那个人还算靠谱，季沐时很快就见到一片茶园了，往下走，果然就见到一片桔林。

下鸿村是一个很穷的山村，跟上鸿村那个被开发过的村落还不太一样，这里多是原始的山，只有部分村民住的地方山地被开发成果园，山多，人稀，每户人家都分的特别散，每一户相隔数百米，上千米都不奇怪，途中都是成片的果林，极少人踏出的小路，山草跟成人一般高，路上也是坑坑洼洼的，果园边偶有出现简易的亭子，像是搭的雨棚，是供村民在山里干活暂时歇脚休息用的。

现正下大雨，季沐时都不舍得歇会，只觉张小兮就在前面等着他了。

可他撑着这把雨伞没顶住大风大雨，雨伞折了，撑不起来，季沐时为避雨跑去一棵大的桔树下想修理一下雨伞，导致他错踩泥坑而摔了一跤，脚下泥泞难行，手掌撑得一手湿泥还擦伤了，相当的狼狈。

而这时，张小兮正与外婆道了晚安，回到自己的小屋。

屋里，墙上还贴着她小时候画的各种涂鸦，最多的是长发飘飘的公主，五彩缤纷的长发披到了地上，裙子画得长短不一，每一个公主都拥有一双大长腿，原来那个时候就已经有这种审美了啊，不过，公主画得真烂，这眼睛，这眉毛，什么呀，简直一塌糊涂啊。

那么多年，外婆居然还留着这种画，千万别跟人家说是她画的，她有一种想将涂鸦画毁尸灭迹的冲动。

还有哥哥的摄影作品，怎么回事，拍的居然全是她画画的模样，真是的，她画画的时候最脏最脏啦，一点也不好看，看，衣服都是颜料，手都是黑黑炭笔灰。

哥哥的摄影作品就贴在另一面墙上，跟她小时候学的练手人物油画挂在一起，风格很不搭，但看起来却异样的和谐。

这间不大的屋子，承满了她彩色的童年，想起小时候跟哥哥一起在这间屋子里画画和玩闹的情景，想起已物是人非，黯然伤神。

这一次回来，张小兮就没想着瞒外婆，她一定好好交待，告诉外婆，哥哥去拍雪山失踪的事，说爸爸妈妈也失踪，大家都不要她了。

她一定说，好好说，她打定主意，抱着外婆大哭一场。

可是，她到了外婆家一整天了，外婆一次都没有提起哥哥，也没有提起爸爸妈妈，张小兮好几次眼眶发红，就差一点主动交待了，外婆却像洞悉了她的伤心，岔开话题轻飘飘谈别的事情去了。

张小兮告诉外婆，她谈恋爱了，是一个很优秀的男孩子，可是，他们出了一点小问题，她一个人，没地方去，所以逃到这个地方来了。

外婆怂恿她开手机，以免错过男朋友的信息，可是啊，她心里就是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跟他较劲，纵然她也百爪挠心，想知道他有没有在找自己。

到了晚上，终于躺在自己儿时的小床上，屋外是大雨拍击木窗，可是她却觉得世界都安静下来了，她听到自己想他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