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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夜有些不大太平。
时暮本来以为老黄一个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肯定是会怕的,哪成想步伐轻快,脸色如常。
再送他们回宿舍时,老黄说起了英南附中的来历。
这片地儿原本是乱坟岗,后来上面建了个工厂,没成想工厂失火,六十三人被困其中,无一生还。
又过几年,地片整修,工厂翻新,平安无事没多久,工厂莫名爆炸。
连续两起的失火事件都发生的诡异,后来请道士作法占卦,此地邪气重,需阳气旺盛的童男童女压着,于是在上面改了学校,学校下面还压了符纸,用来镇压恶鬼。
即使如此,英南附中从建校以来还是发生了不少邪门的事,入职来,老黄夜里巡逻看见过几次,可他胆子大阳气重,加上当过兵的原因,鬼魂压根不敢作祟,今天这种场面早就见怪不怪了。
“你和你前男友是怎么回事?你们感情很好吗?”
时暮好奇问道。
之前gay吧,老黄每天晚上都喝的醉醺醺的,说起话来有一句没一句的,除了知道他被男朋友甩了,再无其他。
老黄揉揉头发:“也没什么好说的。”
“说说呗,傅云深肯定也很好奇。”
时暮小跑到前面垃圾桶,把水杯丢了进去,又快速跑回来。
傅云深双眸略过她眉眼,语气淡淡:“我不好奇。”
“成,既然你们都好奇,我就说说。”
傅云深:“我不……”
“说起我们俩还是七年前了……”
傅云深:“……”
都说了不想听了。
追忆起与恋人的相识,肌肉大汉的脸上难得露出几分娇羞。
七年前老黄刚警校毕业没多久,第一次外出任务就是重大的绑架案件,为了掩护人质撤退,老黄腿部中弹,伤情很重,他一声不吭,背着人质逃离狼窝。
伤是重伤,失血过多的老黄被连夜送到第三医院医治,为他主刀的是最年轻的外科医生宁风来。
他躺在手术台上,三魂七魄丢了起码一半,啥也看不见啥也不知道,但能听到声音,他娘的那声音真好听,后来老黄想,就那时候爱上了宁风来。
单单一个声音,让他重回人间。
宁风来和队里的那群糙汉子不同,他瘦削挺立,站的像一颗杨柳树,常年一件白大褂,不变的金丝边眼镜,脸上很少有表情,冷漠的像是一台机器。
可老黄就好这口。
住院那段时间,他明里暗里没少骚扰他,宁风来就像是块儿冷冰冰的石头,丝毫不为之所动。
老黄不是那种痴情的人,看上就看不上,看不上就看不上,男人没必要像娘们那样磨磨唧唧,再说了,他也不是犯贱,何必没脸没皮死追着。
半年后,老黄来复诊。
那是中午,外面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紧接着走廊传来凌乱的脚步声和男人女人的吵吵闹闹,护士大声尖叫,说有人医闹。
他到了门口。
宁风来被抬在担架上,衣衫脸上全是血。
老黄懵了。
担架从眼前走过,上面的宁风来突然扯上了他袖口。
他脸上满是血迹,眼镜不知道掉在了哪儿,一双眼,都是他。
“我能继续活下去,你能继续追我吗?”
那种混乱的局面中,他只听到了这一句。
去宿舍的路很长,老黄本来不是容易感伤的性格,当兵的人,大风大浪什么没见过,儿女情长根本困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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