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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醒他的人是秦双。
他把如往常一般带着假惺惺笑容的、油腻不堪的脸凑到刘颐眼前,嘿嘿笑道:“您终于醒了!
咱们这牢房怎么样?您睡得可香了!”
接着又瞥了眼地上扔着的囚衣,“您这是什么意思?嫌咱们的衣裳不干净?这可就让小的不好做人了……”
刘颐下定决心不穿这囚衣的时候,也就打定主意不再容忍秦双的羞辱。
他想明白了,这次的苦头是非吃不可,逃也逃不掉,索性装也懒的装。
他拂袖起身,站起来拉平衣襟,冷冷问道:“不知廷尉大人找我何事?”
秦双眼珠子转了两转,见好就收的回道:“不是大事儿,我也不敢叨扰恪王殿下不是?五王爷来看您啦!”
刘钰?刘颐皱了皱眉头。
他实在不想见此人。
儒家经典教导,子不语怪力乱神。
他也一向讨厌巫蛊毒术,觉得奸诈阴邪,绝非君子所为。
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他打心底厌恶。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见。
刘颐抬眼从眼前这群人中找刘钰的身影,却寻而不得。
“五殿下在外边恭候您呐!
这不是怕您不配合,污了这干干净净的牢房么?怎么着?您不穿囚衣,先把这木枷套上可成?”
秦双这是在威胁他要用刑?那些带着刑具冰冷触感的回忆又汹涌而来,使他心生颤意。
他沉默一阵,兀自往牢门方向走去。
可以恐惧,但绝不能后退认输。
狭小的刑讯间亮着一盏油灯。
油灯油脂不是很好,发出的光并不清晰,朦胧中更加显得阴森。
刘钰便坐在这灯光旁,半张脸隐在黑暗中,半张脸在灯下显得苍白,听到刘颐往这边走来的动静,才挑眉往这边看过来。
刘颐缓步行至屋子中央。
他手上套了木枷,木枷沉重,使他直起腰来都困难。
一个狱卒凑上来,将他往后扶了几步,靠在墙上,咔哒一声,有什么东西被扣上了。
刘颐动了动脖子,才发现这木枷从后边被一个铁环扣在了墙面上。
原来脖颈后边那一指宽的洞口有这样的用途。
那些人帮刘钰布置好,便恭恭敬敬的退出去。
看他们的态度和神色,原来刘钰控制的不仅仅是宫城警卫,甚至还包括朝都监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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