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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门之前他只道是近乡情怯,只是……设想面前的人若是花信风,倒也是不怯的。
所以,这分明是近“人”
情怯才对。
那人早已在他心底偷偷据了一小片天地,对方人在哪里,哪里就是他冲破孤怯也要追逐的一方归处。
景平脑袋想到这就卡住了,没办法再细究更加隐匿的、不可言说的欲始于何时,咽了咽,道:“师父近来忙吗,一会儿我去看看他,孙伯和滚蛋呢?”
李爻知道他在岔话,难得没嘴欠贬损人家。
正待和他说花信风近来军务繁忙……
“哎哟!
小公子回来了!”
孙伯从后院出来,一声吆喝冲散了空气里暗藏的尴尬,“看你这风尘仆仆的!
我给你烧洗澡水去,洗好换身干净衣服,好吃早饭!”
老伯的高兴写在脸上,一边念叨着“一晃都长这么高了”
、“回来就好,这回不走了吧”
,一边忙活去了。
再眨眼的功夫,滚蛋回来了。
狗子每天天擦亮就自己出去溜达一圈,放空肚子,掐着时间回来蹭吃。
今天进门见景平在院里,“汪”
一声扑过来,狗脸上都带着笑。
景平身上土唧唧的,被汪兄再弄脏些也无妨,一人一狗很快打成一团,安静了两年的小院里,又闹腾起来。
李爻在一边坐下,笑眯眯地看景平和滚蛋瞎闹。
只是晨风过,他依然时不时咳几声。
咳嗽声是晃在景平耳朵边的警示铃。
“这两年我送回来的方子都不管用么?”
他拉过李爻的手诊脉,片刻皱了眉,“怎么半点不见好,反而更严重了……”
确实严重了些。
李爻自两年前开始偶尔胸闷憋气,左边指尖脚尖时常发凉,严重时冷得像冻住。
他跟花信风说过,花信风也没太好的办法,推断说是毒素影响血液循环,得寻出毒源才好对症下药。
李爻心说:两年多不见,医术精进了这么多?
他收回手,随口胡说八道:“咳嗽练腹肌。”
景平无可奈何地撇嘴看他。
李爻一笑,又安慰道:“比从前好多了,前几年晨风大的时候,我可不敢在院子里坐着,你还没给我说说,这两年都做什么去了?”
经历只言片语说不完,景平心思更不在这上,他索性不说,从怀里摸出个小包,一层层打开,露出捧已经阴干的带茎花朵。
“这是什么?”
李爻问。
景平捧起干花凑到他鼻尖下:“香不香,这叫款桑花,日常煎水煮粥能润肺气,你试试。”
李爻闻言一皱眉:“年下没回来,是顶着大雪进太白深山了吗?”
景平日常的表情是没表情,独对李爻,偶尔露出这个年纪该有的鲜活俏皮。
他眨巴着眼睛寻思:太师叔居然知道这花。
景平初识此花,是在一本医术杂记上。
书中言说,太白一带常年风寒雪烈,驻民却不似关内人“娇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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